第六百七十一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！

　　大庆殿
　　众朝臣听到一阵巨响，以为是打雷了，等看了下天色，晴空万里。
　　天降异象！！
　　这是老天爷对太子不满了？？……
　　“报，叛军已经攻占西华门……报，叛军已经攻占西华门……”一个满身是血的兵丁，一瘸一拐的冲进了大庆殿内。
　　太子赵宗全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几分钟前传令兵来报，顾廷烨已经清除了西华门的奸细。皇城的城门虽然没外城高大坚固，可也不是纸糊的，厉声喝问道，“顾廷烨呢？！”
　　传令兵摇头道，“顾指挥使生死不明。叛军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法，一阵炸响后，城门便塌了……”
　　众大臣脑中冒出一个念头，大宋又要变天了！
　　“啪……啪……啪……”殿外传来密集的炒豆声和厮杀声，有几个胆大的挤到大门口往外打量，只见一群迷彩服装的，手里拿着奇怪的兵器，每响一次，就有一个禁军莫名倒下……
　　“这是什么兵器？”
　　“不会是妖法吧？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嘣”盛紘只觉脑袋上一轻，官帽“啪”一声掉落在了地上，他赶忙拾起官帽，发现帽子上多出了个小洞，检查一番，发现帽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个对穿……要是再往下一点，打在脑袋上……额头冒出一片冷汗，拉着盛长柏就往偏殿躲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王立冬跨进皇宫，环视了一圈，各处岗哨已经换成火枪军，大批禁军俘虏被火枪军圈在了几处，大都老实的蹲在地上，有几个活跃小声聊着天……
　　“报告大都督，一团三营已经占领了大庆殿，活捉伪太子。”顾廷宗押着‘伪太子赵宗全’来到王立冬身前，汇报道。
　　没想到这次拔得头筹是自家人，王立冬很是高兴，重重拍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，“好！好样的。记你头功！”
　　顾廷宗忍不住咧嘴傻笑。
　　团指挥使到手了。
　　看了两眼披头散发，犹如丧家犬的赵宗全，王立冬失了聊几句的兴趣，道，“带上他，去大庆殿。”
　　等王立冬和成国公等一众勋贵刚踏入了大庆殿，一个绿袍小官突然蹦了出来，挡在众人面前指着王立冬大声痛斥道，“齐衡！先帝驾崩，举国悲痛，尔乃先帝钦点状元，不思报国感恩，反而起兵造反，与禽兽何异，你若……”
　　这傻逼有病吧，当自己是宋仁宗，唾沫到脸上还要恭维一声‘骂的好’……王立冬拔出腰间手枪，“啪”绿衣小官脑袋上就多了个窟窿……
　　见御史陈同知倒在地上，腿抽了两下就不动了，殿内众官员都有些惊呆了，这位可是御史言官……宋太祖曾立誓，不杀高官以及上书言事人。
　　御史中丞鱼周恂立即走出人群，指着王立冬大骂道，“齐衡，你竟敢杀言官！你个逆贼！你就等着遗臭万年……”
　　王立冬瞟了眼地下的尸体，原来是个沽名卖直之辈！
　　想升官发财想疯了，真当他是魏征，自己是李世民了。
　　见紫衣老头越骂越难听，这人他都不认识，想来是最近升上来的，大概率是太子赵宗全一党。
　　正好拿来杀鸡儆猴！
　　王立冬抬手又是一枪，“啪！”御史中丞鱼周恂脑袋上也多了个窟窿，鲜血‘刺啦’飚的一丈多远，滋的附近几人满头满脸……
　　这血压有些高啊。
　　杀三品大员，犹如宰鸡，一下怔摄住了殿内群臣。
　　原本还想跳出来瞎BB的，都停下脚。
　　殿内瞬间肃静下来。
　　众官员视线大多看向了皇后，这位可是平宁郡主的义母，曹皇后却是纹丝不动，她可不傻，如今局势不明，还是等别人探探路再说……
　　王立冬扫了一众官员，指着缩在一处角落里的大内总管道，“梁大官，烦请带我等拜先帝。”
　　梁大官一喜，赶紧跑上前，低头哈腰拱手道，“小公爷，齐衙内，各位国公爷，侯爷，请跟我来……”
　　一行人来到偏殿，王立冬看到里边站着不少人，自己的未来岳父和大舅哥也都在，上前打了个招呼后，就来到先帝棺椁前，按照规矩磕了三响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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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重新回到大殿，王立冬看到地上的遗诏，捡起来看了看，正是他的作品，拍了拍上面的灰，看向宰相道，“这是先帝遗诏吧，怎么扔地上了？”
　　宰相曾公亮出列道，“齐大夫，这份遗诏乃是伪诏……”
　　王立冬愣了下，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个官职，朝奉大夫，所以喊他齐大夫也算贴切。
　　“伪诏？”
　　他装模作样看了遍遗诏后道，“是老师的字迹，这玉玺印好似也没什么问题，曾相公为什么说这份是伪诏？”
　　曾公亮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。
　　王立冬冷笑道，“就因为先帝把皇位传给福康公主，而不是传给‘伪太子’？”
　　曾相公皱眉道，“齐大夫，太子可是陛下下旨钦定的，可不是什么‘伪太子’。”
　　王立冬冷笑道，“钦定？！我记得赵宗全都没办过册封礼吧？就凭一份圣旨？”扬了扬手中的遗诏，“你见过我朝次册立太子不举行册封礼的？我手里的这份遗诏可是先帝亲笔所写，你们说是伪诏。那册立赵宗全伪太子的圣旨，我说也是伪诏。”
　　枢密使欧阳修拱手道，“齐大夫，太子殿下可是先帝在时册立的……”
　　瞥了这厮一眼，王立冬朝一旁的富贵道，“把沈从兴和段成泳带上来！”
　　没一会儿，威北侯沈从兴和其心腹将军段成泳，被几个护卫押进了殿中。
　　王立冬看着威北侯道，“把赵宗全和顾廷烨如何密谋射杀魏国公、安定郡王、南康郡王的过程和殿内的众位大人都说一遍。”
　　沈从兴垂着脑袋，说起了一个多月前，他们是如何谋划夺得储位的经过“……当时我们手里就一千不到的人马，这么点人根本抢不过另外三路人马，赵宗全父子就找到……”
　　赵宗全见到沈从兴心里就是一个咯噔，如今听到沈从兴大揭底，大怒道，“沈从兴，你这个忘恩负义……”
　　押着赵宗全的护卫，立即甩出两大嘴巴子，然后掏出一块黑布，把赵宗全的嘴给堵上了。
　　沈从兴心里苦笑，他也不想做二五仔，可TM齐衡这厮下手太黑了，拷问的手段太阴损了，不老实交代就切老二……是个男人都顶不住……
　　等沈从兴交代完，一众宰执又问了沈从兴和段成泳不少问题……没有什么作假的迹象……
　　王立冬朝一众朝臣高喊了一声，“大理寺卿黄相公？”
　　一个长须瘦面紫袍大员出列躬身道，“齐大夫。”
　　王立冬道，“黄大人，谋杀两位郡王和一位国公，该当何罪？”
　　大理寺卿黄升朗声道，“‘大宋律例’卷五，谋杀郡王，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……宅并没官……”
　　堂哥齐轩小声道，“衡哥儿，你和他们费那么多话做什么，直接把赵宗全父子拉出去毙了就是了。”
　　王立冬翻了个白眼，小声道，“大哥，这是大宋，不是倭国。
　　咱们这次打着‘清君侧’的旗号，是勤王之师，可不能像土匪强盗似的，随意乱杀人，样子还是要做做的。”
　　堂哥齐轩心想还是在倭国爽快，看不顺眼就拉出去崩了！小声嘀咕道，“知道这么麻烦，还不如直接造反算了。”
　　王立冬道，“说的轻巧，你有没有算过，如果直接造反，大宋会死多少人？”
　　齐轩想了想，不确定道，“整个大宋的话，应该有三四百万吧？”
　　“每次改朝换代，死亡人数都在千万以上，秦末至汉初，少了一千二百万人口，西汉至东汉期间，少了三千万，汉末到晋初少了四千万左右……大宋如今才九千多万人，要是造反，这么大地盘，全部拿下估计需要一年左右，其间各种死伤应该不会少于一千万。
　　这些可都是自己人，于心何忍？！”王立冬道，“如今高丽和倭国，我们只占领了王都。就高丽王都那豆腐块大小的地方，我们就驻扎了一万军队和一万多后勤人员，倭国更是翻倍。
　　想要把两国全部拿下，人数起码翻十倍。
　　你自己算算，要是拿下几十个国家，我们一共需要多少人？”
　　齐轩想了下，皱眉道，“照你这说法，大宋人口就是翻上十倍都不够啊……”
　　王立冬道，“所以现在能少死一个是一个。”
　　齐轩小声嘀咕道，“那你刚才二话不说就干掉了两个。”
　　王立冬无语道，“要不这么干，照文官的德行，现在已经趴我们头上屙屎屙尿了……”
　　证据确凿，几位宰执迅速统一了意见，宣布赵宗全为伪太子。
　　让手下把伪太子押下去后，王立冬扬了扬手中的遗诏，对着宰相曾公亮道，“曾相公，烦请宣读一下先帝遗诏。”
　　“这遗诏是假的。”曹皇后出列大声道，“元若，你手上的遗诏是假的！”
　　王立冬冷笑道，“假不假，可不是你这个皇后说了算。”转身看向众宰执道，“诸位相公，这份遗诏是真是假？”
　　等了片刻见几人都不吭声，王立冬指着曾公亮道，“曾相公，你说。”
　　曾公亮犹豫片刻后道，“字迹和玉玺印都没错，可先帝……”
　　王立冬打断道，“我就问你，这遗诏是真是假？”
　　曾公亮瞧见王立冬眼中的杀气，心头一颤，拱手道，“遗诏是真的。”
　　王立冬接着又问了另外三位宰执，三人都确认遗诏确实先帝所写。
　　王立冬朝殿外喊了一声，“来人！”
　　殿外冲进一队士兵，立正道，
　　“大都督！”
　　王立冬指着皇后，“请皇后回后宫！”
　　曹皇后大怒道，“放肆！齐元若，你想造反？”
　　王立冬冷笑道，“原先看在母亲的面子上，不想当着众朝臣揭穿你，既然你这么不识趣，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。”
　　侧头对着富贵道，“把曹皇后的贴身内侍吉大官押上来。”
　　没一会儿，两个军士押着一个老头进了大殿，众朝臣都认识这人，是曹皇后的贴身内官。
　　众官员都猜想着皇后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……等吉大官张嘴说出一段段往事后，惊的一众官员和宗室都义愤填膺，破口大骂。
　　曹皇后自己不能生育，见别的嫔妃生下了皇子皇女，就想尽一切办法，把老皇帝的儿子女儿一一送上了西天。
　　“怪不得诸皇子都夭折了，一直查不出原因，原来是皇后下的手……”
　　“毒妇！毒妇！这天下，居然还有如此毒妇，可恨！该杀！～”
　　“真是恶毒绝伦，该千刀万剐！”
　　曹皇后一脸煞白，矢口否认，“我没做过……不是我杀的……这是齐元若栽赃陷害……”
　　“押下去，等新帝登基后，由陛下处置！”王立冬挥挥手，几个护卫抓起曹皇后拖出了大殿……
　　宰相曾公亮看着王立冬递上的遗旨，很想拒绝，但双手还是很老实的接过遗旨……正待宣读……
　　“且慢。”大宗正丹阳郡王赵宗路出列道，“齐大夫，这份诏书虽然是先帝亲笔，但福康公主可是女子，我大宋可没女子称帝的。理当从宗室中，重新选一位宗室子继承大统。”
　　一众文官见有人当了出头鸟，也跟着应和出声，“是啊！千百年来，哪里有女子称帝的……”
　　“卢兄，忘了则天大帝了。”
　　“我听说则天大帝不是女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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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王立冬道，“女子怎么了？我朝哪条律例规定女子不能做皇帝的？太祖说过还是太宗说过？还是大宋律例上有写？法无禁止即可为。”
　　王立冬对着身旁的大理寺卿道，“我们这位大宗正应该连大宋律例都不清楚。烦劳黄大人和大宗正说一下，大宋律例关于绝户继承的相关条例。”
　　大理寺卿黄升朗声道，“‘大宋律例’卷十二《户绝资产》，丧葬令，诸身户绝者，所有部曲、客女、奴婢、……将营葬事及量营功德之外，余财并与女。”
　　大宋法律规定，在“户绝”的情况下，女儿是可以继承到父母的全部遗产的。
　　王立冬看着大宗正道，“福康公主为先帝长公主，继承皇位天经地义。大宗正还有什么疑问？！！”
　　大宗正丹阳郡王赵宗路犹豫片刻，还是提了个要求，就是福康公主和驸马的嫡长子必须姓赵，否则大宋宗室绝不答应。王立冬随手招了招，驸马李炜出列后，当场拍匈脯保证，嫡长子就姓赵。
　　众官员对驸马都尉李炜都露出鄙夷之色！
　　为了皇位，连儿子都不要了！
　　对得起李家的祖宗吗！？！
　　李炜看着众人的眼神，哪里猜不到这些人的想法……暗暗啐了一口，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！
　　见大宗正退下，代表宗室这边已经认可，王立冬扫了眼大殿群臣，文官，勋贵，后宫，大宋最大的四股势力全都搞定！随即让护卫从后宫迎福康公主到了大庆殿内。
　　“……皇女赵徽柔，仁孝恭俭，闻于天下，宜授神器，以昭前人之光，赐名赵锦，可于柩前即皇帝位……”
　　福康公主挺着个大肚子，在老娘苗太后的搀扶下，缓缓坐在了龙椅上……
　　一众朝臣跪下叩首，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！……”
　　……
　　积英巷，盛家
　　寿安堂偏厅内，此时烟雾缭绕，王氏正跪在三圣像前，不停念叨着保佑盛紘和长柏完好无损平安归来，还偷偷保佑叛军能赢，否则自己如儿可就惨了。
　　早上八点刚过，门子汇报有叛军攻进了东京城，吓得她六神无主，还好有老太太这颗定海神针，及时站出来主持了大局。
　　等门子说齐国公府也参与了谋反，她被吓得差点晕过去，谋反可是要被牵连九族……
　　一个时辰前，得知叛军攻进了皇宫，王氏才安心不少，神仙还是很给力的，马上又让丫鬟拿了十捆香烛点上。
　　耳边传来哈气声，王氏睁开眼就见如兰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，顿时火气‘腾腾腾’直往上冒，转头瞟了眼明兰，跪的笔直，神态认真，嘴里一直嘀嘀咕咕……
　　瞧瞧人明兰！
　　伸手揪住小女儿耳朵，大骂道，“我都快急死了，你爹爹和二哥都在皇宫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，你看看明丫头，神仙要是看到了你这么没诚意，怪罪下来……”
　　如兰忙叫疼，伸手指着三圣前的小金猪道，“神仙见了这个，就知道我是诚心诚意的……”
　　见闺女还敢狡辩，王氏火气又大了几分……今天三点多她就起床了，折腾大半天，可就是没等到母亲的马车，以为老太太半路出了岔子，还特地派人回了趟王家，得知老太太天没亮就出门了，误会以为老太太晃点了她，气得她砸了两个茶碗。
　　母亲偏心眼，女儿如今也不听她话了！
　　如兰只觉耳朵都快不是自己的了，忙大声求饶表示会认真求神仙，耳朵才重新回到了脑袋上。“……三清保佑衡二哥……”如兰扁着嘴，心不甘情不愿念叨起来，心里想着：好心没好报，要不是她拦着，如今母亲也在皇宫呢。
　　就会欺负自己这个弱小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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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盛老太太听到偏厅的动静，以为出了什么事，起身来到偏厅前，丫鬟打开房门，一股浓烟冲进她的鼻腔，‘咳咳咳’，赶紧让丫鬟把门窗都打开了。
　　等浓烟散去，对着王氏道，“拜了快一个多时辰了，都出来歇歇吧。两丫头都还小，可别伤了膝盖。”
　　如兰立即蹦了起来，拉着母亲道，“母亲，先吃点东西垫垫，好有力气再拜。否则神仙见到你无精打采的，也会不高兴的。”
　　王氏瞪了小闺女几眼，感觉也有些累了，于是一起来到了厅堂里。
　　如兰拿起一个苹果，‘咔嚓咔嚓’嚼了起来，王氏喝了两口茶询问起了外面的情况，得知外面街道已经有人走动，风平浪静的很。
　　“没泼皮破落户打砸？”
　　刘昆家的道，“大街上每隔百丈都会有哨岗，还不时有巡逻的经过，但凡看到泼皮破落户就会抓了。街上如今安全的很。”
　　王氏嘀咕道，“这亲家也真是的……太冒险了！”
　　盛老太太瞧了媳妇一眼，齐国公府如果再等下去，早晚会被太子吃干抹净。
　　看了眼身旁的明丫头，忍不住叹了口气，叛军都打进了皇宫，局势已经明朗，顾廷烨可是太子的心腹……
　　正在此时，小喜鹊小跑着进了屋里，看到气氛有些严肃，吓得马上刹车降速，来到老太太和大娘子前，行了个万福，然后对着如兰道，“姑娘，春兰姐姐来了。”
　　如兰惊喜道，“春兰来了。在哪？”
　　盛老太太忽然道，“喊春兰进来吧。正好我也想问些事。”
　　没一会儿，小喜鹊领着春兰‘吨吨吨’走进了厅堂，春兰对着老太太和王氏道了个万福。
　　如兰询问道，“春兰，衡二哥没事吧？”
　　春兰笑着道，“姑娘不用担心，公子好得很，‘大军’已经控制住了整个京师和皇宫。”